3月27日中午,圣地亚哥港口外一艘挂着中国国旗的4000吨大型货船内,南美公使沈寿昌居中而坐,正在与客人谈笑风生,而在不大会客厅左右,除了一个穿着中式传统马褂的四十来岁商人外,另外两个都是古巴人,其中一个皮肤黝黑、高高瘦瘦的卷发男子坐在左手的位置,这男子留着古巴人常见的两撇胡子,卷头发却显得有些乱糟糟
这时候,一名领事馆官员敲响了会客厅的大门,然后悄悄走到沈寿昌身边,将一封电报递给这位纵横整个南美的大使,沈寿昌向客人微微点点头,然后接过电报看了看,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闪过,然后朝那个卷发古巴人微微一笑。
“戈麦斯上校,今天我们的协商取得了双方都非常满意的结果,如果你愿意到话,我们在几天内就能签署正式的合作协议!”
旁边那个中国商人此刻也不失时机的插上话,“戈麦斯上校,以往我们之间的秘密贸易,都是大使暗中推动的,大使也对古巴民众的国民地位深表同情,非常愿意为此进行斡旋!”
这个被沈寿昌称为戈麦斯上校的卷发男子显然是一个老成的人物,事实上在圣地亚哥发布的叛军通缉名单中,他是仅次于叛军首领佩雷斯的重要人物,而他之所以秘密进入圣地亚哥,自然是来自于沈寿昌的邀请,古巴自三年前爆发独立战争以来,虽然独立军在军事上取得了不少胜利,但距离击败拥有强大兵力的西班牙陆军。显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而吸引他来见沈寿昌的。自然是这位中国大使向他承诺的军事和商业合作。经过近2天的秘密商谈,沈寿昌非常慷慨的向他表示,中国可以同意在最近的哥伦比亚港口向独立军提供10万人的武器装备,当然,这一切都不是免费的,而是以双方合作进行的白糖贸易来逐步偿还。
古巴独立军虽然在士气上一支不错,不过由于整个古巴就根本没有重工业,更别提军工产业了。独立军的武器都是从美国购入的,而经费则是通过在美国的募捐以及国内商人的暗中支持,只是这样获得资金,对于一个如今已经拥有数千名士兵的军队而言,完全是杯水车薪。
期间,美国政府显然也对他们有过各种承诺,并且在武器价格上颇有些优惠,但却始终未曾向独立军承诺经济建设上的援助,而这就是他最感兴趣的地方……另外,对于近在咫尺的这个庞大国家。这位精明的戈麦斯上校可不是毫无戒心。
听到沈寿昌表露要离开的意思,他立刻笑着回应道:“沈大使。我对我们的合作充满信心,如果贵国能够斡旋古巴的独立,我可以代表佩雷斯先生接受您的建议!”
沈寿昌不露声色的微微一笑,又寒暄了几句后,这才离开,等登上靠过来的蒸汽小货船上,他立刻转身询问起身后紧紧跟随的一个精干男子,“吴少校,你们在拉斯图纳斯有没有找到合适的代理人,这个戈麦斯可不是容易对付的!我们不能把筹码都压这位身上,必须有后手!”
吴上校立刻凑上来低声嘀咕了两句,沈寿昌这才点点头,“很好……明天一早你来接戈麦斯上校……对了,你让人帮他换换装,别惹出什么麻烦来,让他顺便也见识见识我们的力量!”
此刻,正在船上客舱内来回踱步的戈麦斯显然也是心思重重,他站在窗口盯着港口内来来往往的西班牙商船想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身问身后另外那个圆脸卷发的随行人员,“巴爱思先生,你是如何看待中国人提出了这么多优厚条件?说实话,我有些难以理解!”
那圆脸随行自然不是寻常人,是独立军首脑佩雷斯倚重的智囊、出身律师的巴爱思部长,他们两人冒着巨大风险潜入圣地亚哥,自然希望获得更大的回报,这位略微考虑了一下,立刻给出了他的看法,“听中国特使说过,美国人之前炮击了他们的战舰,我想,这应该是中国人试图在东海岸给美国难堪吧……对于我们而言,他们之间的矛盾,完全是难得的机会!”
听到这话,戈麦斯也是点点头,对于中国人突然的出现,他自然原本并不信任,几天前在拉斯图纳斯,当韩掌柜带着两名中国武官来拜会他时,他十分明确的表示拒绝,当然,考虑到韩氏家族与独立军间长期的秘密贸易关系,他倒是没为难对方,只是以战地安全为由,让两个中国人赶快离开。
不过,很快他就后悔了,独立军筹资从美国购买的军用物资、药品,在运输途中在迈阿密被被西班牙海军摧毁,这批重要的物资直接导致了独立军重大的困难,而美国海军在西海岸的失利,更是直接导致了西海岸美国商船都拒绝前往古巴的贸易。
虽然独立军早先也储备了一部分物资,但是为扩大军队规模、发起进攻进行的准备,他可不愿意现在就拿出来消耗,万般无奈之下,他倒是想到了前来拜访过的中国人,出乎他预料到是,韩掌柜和中国特使根本没有离开,在第二天就再次拜会了他,而且非常明确的向戈麦斯表示中国不谋求在古巴的任何利益,即便是参与古巴的贸易,也同意以合资形式加入,控制权可以归属独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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