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鲁斯……”
感受到自己的儿子拒绝了自己，李珂忍不住的开口呼唤了出来。
他是万万没想到荷鲁斯竟然会拒绝自己的呼唤和力量，但此时此刻，他虽然还可以把荷鲁斯抓回来，但——
“父亲，你不是说过，让我们自己选择自己的路吗？”
荷鲁斯的声音在李珂的耳边响起，他的手迟疑了。
最终，李珂无奈的放下了自己的手，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荷鲁斯，不要勉强自己。”
李珂放下了自己的手，看向了远方，看向了正在被六原力之一的暗影之力裹挟着朝着暗影势力的地盘前进的荷鲁斯，手中微微用力，下一刻，被黑暗裹挟的荷鲁斯就感觉自己的胸口前一暖，一枚李珂曾经的铠甲的碎片就出现在了他的胸口。
“父亲……”
荷鲁斯愣住了，他知道自己父亲这样做会花费多少力量，他的刑期再次因为自己而被增长了。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暗影的力量终于把他送到了目的地，一个星球的表面完全被仿佛胶体一样的物质所覆盖，并且有着无数的触手和粘液组成的生态圈的世界出现在了荷鲁斯的面前。
无数的触手，这些触手都贪婪的吸收着空气当中的一切的能量，而那些小型的触手怪物，以及暗影元素所组成的元素生物们他们相互争斗，然后又从胶体一样的大地当中生长出来，然后不断的吞噬。
无数的声音，也随之出现在了荷鲁斯的脑海当中。
“看吧，这便是真理，这个世界是相互吞噬的，就像是你吃掉的那些食物一样，世界的本质是掠夺。”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世界本为一体，没有任何的分别，所有生命和意志都是一个个体，你的欲望和痛苦只是因为你个体有着不同，所以只有投身暗影，重新回到原初的状态，才能够得到永久的安宁。”
一个声音出现了。
“看啊，是谁来了。”
这个声音有些轻佻，而下一刻，一团蠕动的触手就在荷鲁斯的面前出现了，就算是半神的精神强度和见多识广，荷鲁斯也差一点在一瞬间吐了出来。
那不知道是怎么样的生物，没有形状，也没有固定的形态，在他看到对方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兔子，猫，章鱼，狗，最后才是龙。
而在这个过程当中，无数的内脏和骨骼在一堆黏黏糊糊的东西当中不断的成型，最终变成了一个看起来十分阴柔的男子。
但荷鲁斯却能够看到，对方的存在依旧是蠕动的，只是模拟出了这个形态罢了，就算是他的身体的一部分明显的更加适合这个形态，但却像是那些拙劣的AI制造的图画电影一样，身体的每一处都在蠕动，每一处都在改变。
搭配上这不断蠕动和变化的大地，荷鲁斯忍不住的想到了自己父亲所诉说的他故乡的一些故事。
克苏鲁。
他一直克苏鲁没什么感觉，因为克苏鲁是不可知的论调，但是里面的描述他很喜欢，而现在，他所看到的一切，就仿佛是克苏鲁当中的蠕动之城。
但糟糕的是，他就身处在这蠕动之城当中，甚至可能是最中心。
荷鲁斯收拢了自己的心神，这附近不断蠕动的东西都让他这个感官敏锐的半神感觉到心烦气躁，如果是那些意志不坚定的人的话，恐怕稍微待久一些就会发疯。
但是他的身体却逐渐的适应了这种感觉，并且不再头晕。
只是再次看着这个来迎接自己的人，荷鲁斯却还是忍不住的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对方的身上有龙的气息，但是荷鲁斯发誓，如果说龙是这种鬼样子的话，那么他宁愿自杀也不会变成这样的形态。
只是看着对方不断变化的脸，他大概还是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奈法利安，我的舅舅，你觉得你现在的形态，很好吗？我很好奇，变成了这个样子的你，是否后悔过背叛。”
看着这个其实事实上背叛了自己的父亲的奈法利安，荷鲁斯问了出来。
他可不相信，自己母亲口中那个还算是不错的哥哥，会坦然接受这一切。
奈法利安的脸色僵硬了一瞬间，他本来想说一些其他的话的，但是面对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妹妹的儿子，自己的外甥，他张了张嘴，最后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当然有后悔过，不过现在不会了，外貌只是感官的刺激，亲情也好，爱情也罢，又或者是虚荣心，这些东西都只是身体的激素和信号的刺激和反馈罢了，就算是泰坦，也无法避免这个问题……”
奈法利安看着自己的手，只要投身暗影，他就能够得到一切的感官的满足。
不管是胜利，还是快乐，又或者是那种征服的感觉。
世界上的一切的感官都是你的身体告诉你的，你的基因刺激你做的事情。
你的身体真的是你做主的吗？
奈法利安以前认为是，因为他们有灵魂，但是当他知道灵魂也可以通过不同的能量的配比进行改变的时候，他就变了。
“这个世界不存在什么自由意志，我的外甥，你不也是为了这点才来到这里的嘛？”
他对着自己的外甥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让自己妹妹的孩子加入自己的行列。
荷鲁斯沉默了一会，他明白奈法利安的意思，无非就是说感情什么的毫无意义，想要体会快乐只需要给自己的灵魂刺激就可以了。
“你如果有所需求的话，那么加入虚空就是最好的结果，或许有人觉得这是虚假的，但是你感受到的快乐却是真的啊。荷鲁斯，你应该明白一件事情，人活着，就是为了满足自己而已。”
奈法利安说到这里，轻笑了一声。
“包括所谓的荣耀，责任，以及亲情，都是如此。”
荷鲁斯沉默了一会，然后对着自己的舅舅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握住了自己舅舅的手。
“我不否认这件事情，我的舅舅。”
他来，就是为了搞清楚这件事情的。
也就是在各个原力的势力当中，这些投身原力的生命是怎么看待世界的！
他要搞清楚自己父亲的事业是否有必要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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